一
天气好坐公交。
安全员走过来让我把口罩戴上面一点，盖住鼻子。
我照做，但我问他那口罩为什么叫口罩不叫鼻罩。
他说只盖住鼻子就得叫鼻罩，再往下那就叫口罩。
再往下呢？
再往下叫脖罩。他答。
再往下呢？
再往下……大哥你不坐就下车行不行。
这时上来一小姑娘坐我旁边，打扮认真，但品味成疑。
她很疲惫的样子，没一站就躺我肩上睡了。
我把包塞她脑袋下面，免有占她便宜的嫌疑。
她身体故又了一下，便继续睡。
她的洗发露和头油混合后，是香蕉皮味的。
十分钟后她醒了，看了我一眼说对不起啊，昨天下班太晚了。
我说没事现在上班都挺累的。
她说是啊，一天12个小时，一个礼拜就歇一天。
我一听这肯定是互联网996的同行啊。
就问她你女孩加班这么狠，一定是做技术的吧？
她点头说是啊，青春饭而已。
我一想也对，女程序员的职业上升空间确实狭窄。
很快她下车了。
我看着她向名为“帝x养生会所”的科研机构款款走去。
哦，女技师。
二
那个“帝x会所”就在我儿子幼儿园对面，每次接孩子都抄近路从它门口穿过。
这天发现帝x门口停了几辆警察的面包车，带笼子的。
女技师们排队被押入。
一位年长警察对我说，你是要来这消费的吧？以后别来这种地方了，被我们抓住就是15天！
我说我不是来消费的。
他说你肯定是。
我说我真不是。
我把幼儿园的接送卡给他看：是不是？是不是？
他说，是，不是。
三
第二天接孩子，竟然远远看见那名女技术。
她没被抓走。
或许她那天刚好放假，或许她其实是警方的卧底？
但只听说过男警察卧底成嫖客的，没听说女警卧底成xj的。
但从为人民服务给纳税人省钱甚至赚钱的角度讲，也不是没可能。
正胡思乱想，她走过来跟我打招呼。
我说你还记得我。
她说当然了，往女孩头下垫包的绅士我怎么会忘。
我说过奖了，我肩膀瘦，怕硌着你。
她笑着说你肩膀确实比别的客人。。。啊不是。。别的男士硬。
尴尬十秒后。
我捅了破窗户纸。我说那天我以为你被抓走了。
她说那天刚巧去坐公交了，以为。。以为能再遇见你。
见我不说话，她说如果你介意我的职业，那么我们可以换个身份重新认识一遍。
我好奇道，怎么重新认识？
她让我闭上眼，然后我闻到了香蕉皮的味道。
接着一切声音消失了，睁开眼，街上所有的人都开始倒退。
四
“刚上车的乘客把口罩带好啊，要盖住鼻子。”
安全员的喊声把我吵醒。
她正睡在我肩膀上。
到帝x会所这站了，我把她叫醒，我说别睡了到你单位了。
她惺忪的抬起头，看看会所又看看我。
看看会所，看看我。
你有病吧。她说。
然后她逃去了别的坐位。
一阿姨小声劝她说，别跟他这种人生气，他们这些996加班的，精神都不太正常。